2023年2月20日清晨，一列火車緩緩抵達警報轟鳴的基輔。美國總統拜登在歷經長達十小時的車程后秘密訪烏，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會晤。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俄烏戰爭爆發一年來，俄烏雙方從最初的俄攻烏守，到現階段互有攻守，戰線不斷拉長。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俄烏沖突在2023年仍然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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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除夕當天的基輔火車站人潮涌動，不少年初逃離家園的烏克蘭人重返基輔，與家人團聚。駐守基輔的烏克蘭士兵麥基塔終于與妻子見面。

俄烏戰爭爆發一年來，至少1200萬烏克蘭人逃離家園。隨著烏軍收復失地，烏克蘭部分遠離戰線的城市人口逐漸回流。最近，南部港口尼古拉耶夫的人口增加近十萬。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返鄉，在一定程度上說安全威脅不是那么緊迫了?！?/p>

對于前線的烏克蘭士兵而言，槍炮聲、硝煙味充斥的一年，讓他們飽嘗了生死離別。2022年12月，烏克蘭首次公布戰爭陣亡士兵人數，約為1到1.3萬。而美國方面估計，戰爭爆發一年來，烏克蘭有超過10萬名士兵傷亡。

一年的戰火洗禮，烏克蘭大中城市滿目瘡痍。聯合國數據顯示，戰爭造成烏克蘭超過1.7萬平民傷亡。烏克蘭主要工商業中心因大規模炮擊和導彈襲擊，受損嚴重，超過13萬座建筑物被摧毀。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烏克蘭過去肥沃的黑土地、重要的農業生產基地，現在到處是彈坑、地雷和微爆炸的危險品、導彈?！?/p>

2

兩國軍隊的沖殺背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政治領袖的對抗。演員出身的澤連斯基2019年當選烏克蘭總統。缺乏政治經驗的他經常穿著一身卡其色襯衫出現在直播中，善于運用社交平臺擴展自己的影響力，是烏克蘭一個重要的流量IP。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澤連斯基走平民路線，或者說是一個新型政治家的路線，他與公眾的交流、互動，形式更為靈活?！?/p>

盤踞俄羅斯最高權力寶座超過二十年的俄羅斯總統普京政治經驗豐富，甚少在社交媒體露面和推銷自己。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普京走精英政治路線，實際上也是從安全角度，從他以往的經驗來做?！?/p>

隨著俄烏戰爭陷入僵持，澤連斯基越來越多走上前線，深入烏東戰場核心地帶。2022年12月，他首次出國訪問。普京在2022年全年沒有安排出國外訪，留在國內穩定軍心。

德國波恩大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終身講座教授 辜學武：

“普京似乎還沉迷在俄羅斯大國帝國的幻想中，希望通過戰爭手段保護俄國的地緣政治優勢?！?/p>

澤連斯基與普京如同圣經中的凡人戴維與巨人歌利亞，歌利亞難以想象僅靠手中石子的戴維能有勇氣與自己戰斗。普京也沒有預料到，一年之后，自己的軍隊還在烏東戰場不甘地盤旋，基輔圣索非亞教堂的穹頂依舊遙遠。

3

俄烏戰爭持續，俄軍兵源吃緊。2022年9月，俄羅斯發布軍事動員令，征召30萬預備役軍人。12月，俄羅斯再度表示將擴軍至150萬人。征兵令下，近26萬人逃亡出國，基里耶夫是其中一員。

書吧經營者 基里耶夫：

“我記得戰爭開始時，一天早上，我醒來和我三歲的小孩在一起。我看了新聞，哭了。那天晚上我決定，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國家?！?/p>

德國波恩大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終身講座教授 辜學武：

“俄羅斯原來設想的武裝力量力度不夠了，這場戰爭并不像俄羅斯想象的那么容易，必須要動用新的資源，補充新的兵員，來面對未來更加殘酷的戰爭。”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管是留下還是逃亡，兩國人都要面對戰火紛爭下未知的未來。俄烏戰爭所引發的連鎖反應，早已不再局限于兩國。持續一年的戰事，所帶來影響在全球范圍持續發酵。

4

俄白一體化

2022年12月19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前往明斯克，與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見面。這是普京三年半以來，首次出訪。俄烏戰爭僵持一年，烏克蘭接收了海量歐美援助。而俄羅斯，一直處于敵眾我寡的境地。白俄羅斯，是普京為數不多的堅定盟友之一。

白俄總統 盧卡申科：

“我們兩個，是共同的侵略者，是這個星球上最壞、最毒的人。我們只有一場辯論，誰更毒，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說是我。我開始認為是他。”

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教授 韋宗友：

“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自嘲的話，一方面顯示他和普京之間關系非常鐵，什么都可以說；第二是借機嘲諷西方媒體，你們整天說我十惡不赦，我就引用你們的話來進行一次自我檢查?！?/p>

俄烏戰局陷入僵持，俄白聯盟關系逐步升級。2022年10月，俄白宣布成立聯合部隊。隨后四個月，兩國完成數場大規模聯合軍演。截止到2月，已有超過20萬俄軍駐扎在白俄羅斯。盧卡申科更表明，已準備好制止任何挑釁行為和恐怖威脅。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俄烏沖突徹底實現了俄白一體化。”

2020年8月，盧卡申科宣布擊敗反對派候選人季哈諾夫斯卡婭，第六度連任總統，白俄羅斯主要城市掀起大規模示威。西方輿論一面倒譴責盧克申科選舉舞弊，俄羅斯高調支持白俄政府。2021年，在普京堅定支持下，盧卡申科成功穩定了局面。

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教授 韋宗友：

“危難之際，普京向他伸出援手，盧卡申科對普京心存感激?！?/p>

2022年2月24日，白俄羅斯宣布，允許俄軍借其領土進攻烏克蘭。然而，與俄羅斯交好讓白俄羅斯承受了來自西方的經濟制裁。對外出口貿易是白俄羅斯的主要經濟來源，當中，近四成的出口面向歐盟。俄烏戰爭爆發后，白俄對歐盟的出口完全中斷。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白俄羅斯對外經貿合作的方向，由過去的依賴俄羅斯，變成了嚴重依賴俄羅斯，經濟上對白俄羅斯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轉變?！?/p>

5

歐洲的轉變

2023年2月8日，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訪問法國，與法國總統馬克龍會面。會上，兩人相擁良久。

2月17日，慕尼黑安全會議召開。馬克龍高調呼吁歐盟加大對烏軍事和經濟援助。目前，法國已向烏克蘭成功運送首批14輛AMX-10 RC裝甲車。而此前一直保持克制的德國，對烏軍援也從最初的5000頂頭盔，變為14輛豹2坦克，40輛黃鼠狼步兵戰車和一套愛國者防空導彈等一系列重型武器。2022年12月以來，北約已向烏克蘭440輛坦克和1510輛步兵戰車，1170門防空系統、655門火炮系統以及9800枚火箭等重型裝備。

然而，一年之前，以法德為首的歐盟國家，對俄羅斯的態度截然相反。

2022年2月，俄烏戰爭爆發前夕，馬克龍親自出訪莫斯科與普京見面，期望調停俄烏矛盾。戰爭爆發頭半年，馬克龍一直未曾放棄與普京通話。

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教授 韋宗友：

“當時有一個畫面，馬克龍去見普京的時候，他和普京之間相隔一張非常令人驚訝的長桌，顯示出普京當時對馬克龍來進行外交斡旋的冷淡態度?！?/p>

“一個搬不走的鄰居”一直是歐盟給俄羅斯的定位。但是，2022年9月以來，馬克龍已再沒有與普京通過電話。與此同時，馬克龍和澤連斯基的溝通變得緊密。俄烏戰爭爆發一周年，法國主張與俄和平對話的立場已然發生改變。

復旦大學歐洲問題研究中心主任 丁純：

“援烏反俄，越來越成為歐洲、或者是美國、或者是美西方的政治正確。這樣一個政治正確，造成了法國社會內部承受著很強的民意壓力?！?/p>

2月21日，普京在莫斯科發表了自俄烏戰爭以來的首次國情咨文。數小時后，美國總統拜登在波蘭發表演講，重申援烏立場。

相比起美英兩國明確的援烏抗俄目標，法德的立場不盡相同。

復旦大學歐洲問題研究中心主任 丁純：

“美國非常明顯講‘我們要讓烏克蘭贏，讓俄羅斯輸’，但是法國或者德國只講‘不能讓烏克蘭輸，不能讓俄羅斯贏’。不能小看之間的差距，不是簡單的同意反復。”

雖然法國的態度出現反轉，其休戰和談的根本目的卻不曾改變。

德國波恩大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終身講座教授 辜學武：

“馬克龍從來沒有改變他的觀點，現在的方法是通過武力支持烏克蘭，讓烏克蘭在戰場上取得優勢，迫使俄羅斯回到談判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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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民涌歐

世衛發布的報告顯示，戰爭爆發后頭9個月，共造成1.4萬平民傷亡，超過1770萬人需要人道主義援助。聯合國難民事務高級專員公署表示，截至2023年1月31日，約804萬烏克蘭難民進入歐洲尋求庇護，預計今年年底前，還將有400萬烏克蘭人涌入歐洲。

19歲的弗拉達·尤先科，懷孕三個月的時候選擇逃離了烏克蘭。目前，她與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母親和身患絕癥的祖母居住在羅馬尼亞。她的丈夫雅羅斯拉夫今年21 歲，因為動員令不能離國。夫妻二人被迫分隔兩地。

烏克蘭難民 弗拉達[gf]25aa[/gf]尤先科：

“我真的希望烏克蘭獲勝，并有機會回到我們的祖國。”

中國社會科學院俄羅斯東歐中亞所研究員 張弘：

“最初歐洲國家向烏克蘭難民提供了全方位的幫助，現在開始轉變為有償或者優惠價格的方式?！?/p>

7

和談路遙

2022年11月開始，俄烏表示愿意“和談”。隨后，澤連斯基開出遵守聯合國憲章、歸還被占土地、賠償戰爭損失、追究戰爭罪行等4項條件。但俄方表示要“無條件談判”。所謂的“和談”變得談無可談。

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教授 韋宗友：

“雙方和談的前提條件和目標方面，都有著根本的對立性。”

回首這一年的俄烏戰爭，冗長煎熬。全球無時無刻地在承受著巨大經濟損失和人道主義災難。在戰事已經邁向下一個年頭之際，世界各國?；鸫俸托袆右呀浛滩蝗菥彙?/p>

執行制片人：張德明

編導：岳夢穎 林依婷 吳悅茜

編輯：丁筱

標簽： 白俄羅斯 中國社會科學院 復旦大學 美國研究